戴庆成作恶村庄17年，仅仅是留守问题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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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安徽临泉县农民戴庆成在接近17年的时间里，强奸116人（38人未遂），多数还并行实施了抢劫，而受害者多为留守妇女，大多保持沉默。据报道，描述查办戴庆成案件时，临泉警方相关人士用了“惊呆”一词。（《新京报》4月18日）

听说了这个事件而“惊呆”的，又岂止是临泉警方！

我们惊呆于案犯戴庆成作案时的肆无忌惮、丧心病狂；惊呆于当事妇女迫于种种压力后的沉默；惊呆于此人竟然能够在长达17年的时间里，安然无虞蒙面游走于村庄街巷。可以想见，那些常年笼罩在恶魔魅影之下的村庄，又是一种怎样的阴沉和无望。那个安宁、静谧的梦中田园，何以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？仅仅是一个“惊呆”，并不足以表达公众此时此刻的情绪。

按照临泉县综治办的说法，当地治安环境的恶化，主要是农村青壮年劳动力的大量外出务工，村庄里只剩下老人、妇女和孩子，从而导致“农村治安防范能力日益削弱”。此外，警力不足也是当地屡屡提及的一个原因。也就是说，自我防范能力减弱与公共权力覆盖不够，两种因素叠加，遂使得农村治安情况越来越差，留守妇女也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。然而，果真如此吗？

其一，放眼今日之中国，流动早已成了一种惯常的状态，农民对此早已见惯不怪。在此情形之下，临泉县外出务工人员多，可能会对当地治安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，却并未必是治安不好的特殊理由。如果硬要将戴庆成横行村庄17年归结到农村空虚，不免片面，真要是那样的话，如今的大多数农村岂不都成了盗贼满地的江湖？可见，大背景之下，一定有着某种小环境在潜滋暗长。

其二，警力不足似乎也是国内很多地方的老问题，并不成其为地方治安败坏的借口和理由。更何况，临泉县全县600多人的警察队伍，何以“有效警力也只有四五百人”（临泉县政法委副书记、综治办主任张国柱如如此表述）？公安部一再要求的警力下沉，何以在临泉县还有近三分之一的“无效警力”？每有重大恶性案件告破，警方总是大谈破案过程之曲折艰难，有没有人想过，在漫长的17年时间里，临泉县诸多农村又是怎样一种难耐的恐惧和惊慌？

在我看来，临泉农村的治安恶化状况，其实就是一种社会失序的表现。

具体而言，社会失序意味着一种生态的形成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态呢？结合临泉县时下的情况分析，一是逆来顺受，底层民众往往对来自外界的横暴强梁隐忍不发，只要没有触碰到生存的底线，一般而言，她们往往会选择、也只能选择沉默；再就是负有维护治安责任的管理者往往能够轻松卸责，常见的说法就是经费不足、人手不足，极端的表征就是抱怨民众素质低下，不会好好保护自己。这样，原本已经受到伤害的底层民众，还要受到奚落。

社会一旦失序，则必然会纵容恶而挤压良善，从而让村落、社区越来越呈现出草莽状态。也就是说，来自公权力的支撑越是薄弱、稀缺，则民众的胆气就越是低落、消沉。万事以沉默为贵，殊不知，当这个“沉默”以牺牲个体权利为代价时，又隐含着怎样的血泪和屈辱。

要想改变这种状况，根本之计还在于让民众感受到来自公权力的支撑。事实上，底层民众从来都不缺乏维权的力量。民众之所以能够不甘沉默、起来捍卫自身的合法权利，政府首先要拿出修复的努力来。不能再听任农村留守妇女继续其暗夜惊心的遭遇了，也不要总是东找西找找借口找托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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